第172章

才知道原来自己刚才的动作有那么明显。    或者可以说是都在注意着他的举动。    林星皎只是内心纠结，并没有做出决定，现在爸爸这么说了，他却不愿顺水推舟答应下来。    现在家人和路祇的态度都摆在了明面上，只有他还是摇摆着。    林星皎难免觉得自己的性格实在是太不好。    他非常想给出一个完美的答案，偏偏在这样的情况下，脑子趋向空白。    林星皎紧张的时候习惯弹钢琴，他的心理素质其实不算特别好，每次临上场都会很紧张。    老师总是担心他的状态，但是后来发现似乎他们的担心比较多余，不论在台下多紧张。    上台之后林星皎总是能很好地完成表演。    教授们惊叹着观察最后发现林星皎大概是练出了肌肉记忆。    弹琴成了本能。    现在就是这样的情况，林星皎指尖在大腿的侧边不停点动，却没有让他安心的音乐响起。    情绪无声倾泻，沉默愈发蔓延。    以为再也没有尽头，直到林星皎闻到了绵长延续的木质香味。    他侧过脸，看见路祇握住了他的手，让他停下惯性动作。    “不用着急决定，爸爸和哥哥先在这边收拾，我和皎皎去帮忙办理出院。”路祇云淡风轻就安排好，甚至没有用疑问的商量句。    林国荣和林矜一其实都是发号施令惯了的，现在难得一言不发地默认路祇的话。    林国荣是发现林星皎有些不对，因此不知道要怎么说些别的。    林矜一更是不敢说话，皎皎刚才的状态，非常像是四年前魇着的状态。    一般这种情况之后，林矜一只能叫医生，但往往等不来医生，林星皎的带着灰光的双眸就会完全衰败，紧接着昏迷。    林矜一每次都怕他不能再次醒来。    他这种状态一旦进入，林矜一是尝试喊过林星皎的，但是没有用，他没办法脱离出来。    大部分的情况是直接半昏半睡。    方才路祇主动搭话的样子，林矜一其实暗地里提了口气，如果林星皎又昏迷，就仿佛在说这四年的疗愈全都功亏一篑。    现在林星皎听到了话，马上可以知道结果如何。    林矜一僵着没有动，自己都没有发现他下意识相信了路祇，觉得他在的话，一定不会让皎皎跌到地上。    可能是基于那次意外事件时的信任。林矜一对不在意的人完全是无视的态度，但是他不爽路祇，真实知道路祇大概是真的能把林星皎抢走的人。    是这样的。    荆棘遍野，针刺环身，来去无伤痛。路祇莫名可以办到。    林星皎听得很清楚，他被路祇的声音从那种状态中拉出来了。    他打破沉默，点头：“好。”    路祇就牵着他的手腕，直到病房门关上。    林星皎突然说：“你说话比唱歌好听。”    说得比唱得好听？    这是什么新型的夸人方式。路祇想着，知道应该是他独创的。    反转再反转，损人都变成了夸人。    路祇欣然接受这样的夸奖，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原因。    但是他刚才看出来林星皎的状态不对。    他没有林矜一对林星皎的状态那么熟悉，但是林星皎见到他就会梦魇昏迷的事情，路祇很难轻易忘记。    发现他现在没有什么事情，甚至还可以奇奇怪怪地夸他。    只能说是庆幸。    路祇又在认真思考，竟然现在两位大家长已经让他沾着皎皎的光妥协了，他可不可以和林矜一交流下林星皎最近的情况。    虽然之前的猜测很魔幻现实，但是路祇可以肯定，林悦的那个林家，养不出林星皎这样天真贵气的模样。    反而是现在突然冒出来的这两位，像是他的亲生家人，他们的表现也非常像。    处处都在验证路祇之前的猜测。    路祇打定主意找时间和林矜一聊聊。    林星皎夸得其实非常真诚，他听过路祇的歌，可是刚才路祇和他说话的声音，他就是觉得更好听。    被拉着的手腕没有被松开。    林星皎另一只手贴上去，反而两只手拉住路祇的，晃了晃他。    “出院在哪里办？”他之前是医院的常客，但是这种东西从来是不知道的。    每一次的迁移就是最大的挑战，林星皎是早产，免疫系统天生越等于无，任何小病都可能致命，即使不与外界接触，寿命依旧短暂。    因此家人从来没有和他说过这种琐事，只希望他开心。    如今身份互换，林星皎要反过来帮爸爸，很高兴自己可以帮上忙。    这个问题路祇是知道的，家里老人年纪大了，难免医院来得勤。    准确报出林国荣的姓名房间号床位之后，按照手续的流程走，其实非常简单。    但是路祇这边还是多耽误了一会儿功夫，他顺便帮林星皎的妈妈升级了单人病房。    他在这家医院也是属于贵宾，被人知道大概率挨骂，但路家就是有专门预留的独立病房，只给路家的人用，别的病人没有床位，只能排着。    路祇的奶奶向淑芳其实经常做好事，但是这种不能让不会让也是真的。    林星皎一直在旁边注意着，但是路祇的速度太快，他还没有听清，就已经听路祇安排好了帮妈妈去单人病房。